7月15日(ri)晚，大連(lian)(lian)圣亞(ya)針對上(shang)交所問詢函的(de)回復(fu)姍姍來遲。不過，2萬余字的(de)回復(fu)，不僅理(li)由牽強，而且(qie)無法提(ti)供(gong)監管機構要求(qiu)的(de)相(xiang)關證據，最終，年審會計師確定將相(xiang)關新增企(qi)鵝銷售(shou)收入(ru)從主(zhu)營(ying)收入(ru)中扣除。至此，大連(lian)(lian)圣亞(ya)企(qi)圖(tu)以兜售(shou)企(qi)鵝扮靚主(zhu)營(ying)收入(ru)、以規避被“ST”的(de)一系列神奇操作，最終淪為(wei)一場鬧劇。

　　據(ju)悉，這是(shi)退市新規施行以來首單(dan)被交(jiao)易所強制認定“ST”的案例(li)，縱觀監(jian)管機構整個(ge)處置過程，曲折中見(jian)堅韌，細微處見(jian)專(zhuan)業(ye)，“零(ling)容忍”下處處依(yi)法依(yi)規。

　　回復核心問題避實就虛

　　7月15日(ri)晚間，大(da)連圣亞發布公告，對上交所問詢函關于企鵝(e)交易(yi)真實(shi)(shi)性等(deng)問題(ti)進(jin)行了逐一回(hui)復，但在核(he)心問題(ti)回(hui)復上，卻(que)避實(shi)(shi)就(jiu)虛，論述無法(fa)讓人信服(fu)。

　　比(bi)如，針對有關所銷(xiao)售(shou)企鵝(e)(e)的生(sheng)物檔案，大連(lian)圣(sheng)亞以企鵝(e)(e)族譜（血統）、繁育等(deng)信息“屬于商業敏感信息，出于生(sheng)物信息保密的考慮(lv)”為(wei)由，拒絕向檢查組提供企鵝(e)(e)生(sheng)物檔案。

　　至(zhi)于企(qi)鵝是(shi)否在展示區(qu)(qu)和暫養(yang)區(qu)(qu)分(fen)區(qu)(qu)飼養(yang)的問題(ti)，大連圣亞聲稱，并未(wei)區(qu)(qu)分(fen)展示區(qu)(qu)和暫養(yang)區(qu)(qu)的投喂飼養(yang)數據，并以此申(shen)請(qing)豁(huo)免提供相關的財(cai)務核算資(zi)料。展示區(qu)(qu)和暫養(yang)區(qu)(qu)難以區(qu)(qu)分(fen)，這也讓(rang)公(gong)司(si)此前將企(qi)鵝作為生產性、消耗性生物資(zi)產分(fen)別予以確認的依據，顯得難以支撐。

　　針對(dui)(dui)現場(chang)檢查(cha)發現的(de)臺賬未對(dui)(dui)應(ying)企(qi)鵝(e)個(ge)(ge)體(ti)信息，也未與企(qi)鵝(e)銷售(shou)合同(tong)形(xing)成(cheng)對(dui)(dui)應(ying)關(guan)系等(deng)問(wen)題，大連圣(sheng)亞同(tong)樣(yang)以“秘(mi)密(mi)”為(wei)由進行搪(tang)塞。公(gong)司稱，財務部(bu)門未存留或記錄企(qi)鵝(e)個(ge)(ge)體(ti)信息，主要因為(wei)企(qi)鵝(e)個(ge)(ge)體(ti)檔案是公(gong)司核(he)心(xin)技術人(ren)員自(zi)行采取(qu)的(de)技術秘(mi)密(mi)保(bao)護手段(duan)之一(yi)。

　　大連(lian)圣亞(ya)還表示(shi)，公司雖然在(zai)企(qi)鵝管(guan)理(li)中未(wei)采取精細化管(guan)理(li)，但(dan)是考慮到行業特殊性(xing)，公司的企(qi)鵝管(guan)理(li)方(fang)式已滿足公司目前日常的生產經營(ying)需要，未(wei)來(lai)公司會(hui)按照監管(guan)要求(qiu)進一步加強和(he)完(wan)善(shan)對生物資產的內(nei)部(bu)管(guan)理(li)。

　　當然(ran)，還有更“巧合”的(de)理由(you)。在回應有關檢(jian)查(cha)組未(wei)(wei)能走(zou)(zou)訪企(qi)業銷售(shou)客戶(hu)重(zhong)慶(qing)融(rong)(rong)(rong)創(chuang)時，大連圣亞(ya)此(ci)前(qian)稱“重(zhong)慶(qing)融(rong)(rong)(rong)創(chuang)不配(pei)合走(zou)(zou)訪而未(wei)(wei)予(yu)協調”，此(ci)次則回應稱，公司(si)向重(zhong)慶(qing)融(rong)(rong)(rong)創(chuang)出售(shou)16只企(qi)鵝，已(yi)于2020年7月(yue)完成交(jiao)割(ge)，交(jiao)割(ge)后企(qi)鵝的(de)所(suo)有權和風險均由(you)重(zhong)慶(qing)融(rong)(rong)(rong)創(chuang)承(cheng)擔。如今(jin)，重(zhong)慶(qing)融(rong)(rong)(rong)創(chuang)與公司(si)對接的(de)業務人員已(yi)離職，導致檢(jian)查(cha)期(qi)間公司(si)無法安(an)排重(zhong)慶(qing)融(rong)(rong)(rong)創(chuang)的(de)現場走(zou)(zou)訪。

　　年(nian)審(shen)會(hui)計師中興(xing)財光華會(hui)計師事務(wu)所 （特殊普通合伙）給出自己(ji)未能對相關(guan)客戶進行訪(fang)談(tan)的原(yuan)因是，重(zhong)慶融(rong)創(chuang)的管理層已(yi)變更，當時的聯系人都已(yi)離職，無(wu)法聯系到(dao)相關(guan)人員。未訪(fang)談(tan)海底(di)世界（湖南(nan)）的原(yuan)因則是，年(nian)審(shen)會(hui)計師要求(qiu)公司提供客戶聯系方式，但(dan)當時經辦(ban)人員無(wu)法取得聯系。

　　面對(dui)大連(lian)圣亞(ya)這般說(shuo)辭，年審會計師最終確定，將相關新(xin)增企鵝銷售的收入，予(yu)以扣除。

　　年審會(hui)計師發布意見稱，對照相關規(gui)定，判斷作為消(xiao)耗性生物資產(chan)的(de)企鵝的(de)銷(xiao)售有其特殊(shu)(shu)性，根據歷史生產(chan)數(shu)據和未來銷(xiao)售預測可以形成長期的(de)業(ye)務模式，但能否(fou)形成規(gui)模化，尚(shang)待今(jin)后的(de)銷(xiao)售數(shu)據和公司(si)的(de)經(jing)(jing)營(ying)實踐加以驗證(zheng)。該(gai)業(ye)務雖與正常經(jing)(jing)營(ying)業(ye)務相關，但由于(yu)其性質(zhi)特殊(shu)(shu)，可能影響報表使用者對公司(si)持續經(jing)(jing)營(ying)能力(li)和盈利能力(li)作出(chu)正常判斷，基于(yu)謹慎性考(kao)慮，對營(ying)業(ye)收入扣除(chu)事項的(de)專項核(he)查意見進行(xing)修(xiu)訂(ding)，將該(gai)部分(fen)收入予以扣除(chu)。

　　在扣(kou)除相(xiang)關銷售(shou)收入(ru)(ru)1876萬元(yuan)(yuan)后，2020年大連圣亞的營業(ye)收入(ru)(ru)金額應為8401萬元(yuan)(yuan)，這也將觸發退市風險警示情形中(zhong)規(gui)定的主營業(ye)務收入(ru)(ru)不低(di)于1億元(yuan)(yuan)的“紅線”。

　　監管機構依法依規從嚴處置

　　作為(wei)退(tui)市新規(gui)執行以(yi)來首單被(bei)交(jiao)易(yi)所強制(zhi)認定“ST”的(de)案例(li)，監(jian)管機構在“零(ling)容忍”的(de)同時，在處(chu)置的(de)每一個細節上，都依法依規(gui)。

　　上交所在年報事后審核中發現(xian)，大連(lian)(lian)圣亞(ya)(ya)確(que)認的(de)企鵝銷售(shou)(shou)收(shou)入缺乏(fa)充分的(de)會計處理依據(ju)，疑似將出售(shou)(shou)的(de)展示(shi)用企鵝（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性生(sheng)(sheng)物(wu)資(zi)(zi)(zi)產(chan)），作為暫養(yang)區企鵝（消(xiao)耗性生(sheng)(sheng)物(wu)資(zi)(zi)(zi)產(chan)）出售(shou)(shou)并確(que)認銷售(shou)(shou)收(shou)入。如(ru)果大連(lian)(lian)圣亞(ya)(ya)出售(shou)(shou)的(de)企鵝是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性生(sheng)(sheng)物(wu)資(zi)(zi)(zi)產(chan)，根據(ju)企業(ye)會計準(zhun)則不能(neng)確(que)認為營業(ye)收(shou)入。

　　為審慎核實(shi)該(gai)事項(xiang)，上交所(suo)在(zai)大連圣亞提交年報后(hou)，3次發函要求公司提供相關(guan)業務真實(shi)性(xing)和會計處理合規(gui)性(xing)的證(zheng)據(ju)材料，并于(yu)6月(yue)聯合大連證(zheng)監局啟(qi)動現場檢(jian)查。檢(jian)查過程(cheng)中，發現公司相關(guan)內部(bu)控制混亂，無法提供相關(guan)證(zheng)據(ju)。

　　其后，上(shang)交(jiao)所(suo)又于(yu)7月6日結合現場檢查發(fa)現的線索，第4次就(jiu)企鵝(e)銷售(shou)業務和相(xiang)關(guan)收入確(que)認向大連圣(sheng)亞發(fa)出問(wen)詢函，并明確(que)告知如不能在7月13日前提交(jiao)相(xiang)關(guan)證明材(cai)料，上(shang)交(jiao)所(suo)將啟動(dong)相(xiang)應的認定程序。

　　問(wen)詢中，大(da)連(lian)圣(sheng)亞年審會計(ji)師基于現場檢查(cha)發現的監管證(zheng)據，對(dui)前期出具(ju)的收入(ru)扣除專項核查(cha)意(yi)見(jian)進行了更改，大(da)連(lian)圣(sheng)亞卻未按(an)期回(hui)復此(ci)次問(wen)詢函。據此(ci)，上交所依法依規(gui)啟(qi)動了認定大(da)連(lian)圣(sheng)亞觸及(ji)退市風險警示的監管程序(xu)。

　　7月14日，大(da)連(lian)圣亞停(ting)牌(pai)，停(ting)牌(pai)5個交易日后復牌(pai)之日起，大(da)連(lian)圣亞將被(bei)實施退市風險警示。

　　有接近監(jian)管人士表示：“這單處理(li)基(ji)于交易所上市規(gui)則(ze)和(he)(he)相應的(de)程序安排，于法(fa)有據，過程公開(kai)，執行(xing)退市制(zhi)度(du)的(de)整個過程，都嚴格限定在法(fa)律和(he)(he)規(gui)則(ze)的(de)框架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