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國新(xin)總(zong)理巴尼(ni)耶走馬上(shang)(shang)任后(hou)，公布了被稱為史上(shang)(shang)“最右”的(de)新(xin)一(yi)(yi)屆政府成員名單。然(ran)而這一(yi)(yi)傳統(tong)上(shang)(shang)最親商(shang)的(de)右派(pai)政府卻(que)傳遞出(chu)要重新(xin)研究對富(fu)人和企業(ye)增(zeng)稅的(de)訊息。

　　本周，巴尼耶和法(fa)國新任經濟、財(cai)政(zheng)和工(gong)業(ye)部長阿爾(er)芒（Antoine Armand）均表(biao)示，正(zheng)在研究對(dui)最富裕家庭和企業(ye)針對(dui)性征稅(shui)。

　　輿論認為(wei)，此舉(ju)旨在(zai)(zai)應對法國(guo)嚴(yan)重的赤字問題。目前(qian)歐盟已對法國(guo)啟(qi)動“過度赤字”程(cheng)序，要求(qiu)法方提(ti)交方案，在(zai)(zai)今后數年內削減(jian)赤字。

　　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家對外開放研究院(yuan)研究員、巴(ba)黎索邦大學博士(shi)生導師趙(zhao)永升正在(zai)法國調(diao)研。他對第一(yi)財經記者表(biao)示，巴(ba)尼耶(ye)是(shi)傳統(tong)右派，馬(ma)克龍(long)此次的新政(zheng)府(fu)組(zu)成也是(shi)一(yi)個(ge)右派政(zheng)府(fu)，此次做出在(zai)富人稅(shui)方面的放風(feng)，更多是(shi)虛晃一(yi)招(zhao)，用以安撫在(zai)選舉中獲得了選票(piao)卻無法入閣的左翼，巴(ba)尼耶(ye)真正的施政(zheng)措施恐怕并不(bu)在(zai)此，而是(shi)指向了以下三個(ge)領域(yu)：預(yu)算案、延遲(chi)退休金以及收緊(jin)難民政(zheng)策(ce)。

　　為何再(zai)提“富(fu)人(ren)稅”

　　5日，馬克龍任命傳統(tong)右翼的共和黨(dang)人士(shi)巴尼耶為新總理(li)，21日，巴尼耶公布新一屆政(zheng)府成員(yuan)名單，選定馬克龍所在中間黨(dang)派的阿(a)爾芒(mang)出任財長。

　　趙永升對第一財經(jing)記者表示，從組(zu)閣情況看，馬克龍基本上(shang)處于(yu)全勝狀態，但(dan)這也招致(zhi)了(le)左翼不(bu)滿，認為被耍弄了(le)。

　　如前(qian)所述，巴尼耶和阿爾芒在本周先后(hou)對征收“富人稅”問題吹風。

　　當(dang)地時間22日，巴(ba)尼耶發(fa)表了上任后的(de)第一次電視(shi)講話。在其(qi)中，他承諾不會(hui)提高針(zhen)(zhen)對全民的(de)稅(shui)收，也(ye)不會(hui)提高針(zhen)(zhen)對中產階層的(de)稅(shui)收，但他表示“最富有的(de)群體”應(ying)該繳納更多稅(shui)款。

　　當地時間24日，阿爾芒也發表(biao)講話，稱目(mu)前(qian)需要采取果斷(duan)行(xing)動來解(jie)決“我們(men)歷(li)史上最嚴重的赤字之一”。“我們(men)正(zheng)在(zai)研(yan)究向最富有(you)的家庭(ting)征稅(shui)。對(dui)企業的定向征稅(shui)……也在(zai)考慮之中。”他表(biao)示，“那些擁有(you)巨(ju)額資產的人有(you)時并沒有(you)繳納(na)很多稅(shui)款(kuan)，也許他們(men)可以繳納(na)更多。”

　　據悉(xi)，阿爾芒和法國新任預(yu)算(suan)部長圣馬(ma)丁(ding)（Laurent Saint-Martin）正在勾(gou)畫可能的(de)增稅(shui)方案(an)，并提(ti)交(jiao)給巴(ba)尼耶(ye)，為下個月(yue)提(ti)交(jiao)議(yi)會(hui)的(de)2025年預(yu)算(suan)做準備。

　　預算案將是巴(ba)尼耶面(mian)臨(lin)的第一個重大(da)政(zheng)治考驗(yan)，因為目前議會中的反對黨已(yi)經威脅表示，如果不能在支出(chu)和稅收選擇方面(mian)達成(cheng)共識，就會對剛剛成(cheng)立(li)的法國(guo)新(xin)政(zheng)府(fu)提出(chu)不信任動議。

　　如果(guo)加(jia)(jia)稅，這將是對馬克(ke)龍自2017年(nian)當選以來(lai)(lai)的(de)經濟政(zheng)策的(de)一次重(zhong)大轉向。此前，馬克(ke)龍一直(zhi)致力于減(jian)少(shao)對企(qi)業和(he)家庭的(de)稅收，在他看(kan)來(lai)(lai)，這是促進(jin)增長和(he)增加(jia)(jia)投資(zi)的(de)關鍵。

　　趙永升對第一(yi)財經(jing)記(ji)者表示，馬克龍政府在近幾年的(de)(de)確沒有加稅，他所(suo)熟(shu)悉的(de)(de)一(yi)些法國(guo)小企業(ye)，還都享(xiang)受了進(jin)一(yi)步的(de)(de)稅收(shou)減免。

　　不(bu)過，客(ke)觀上由(you)于馬克龍的歷(li)屆內(nei)閣都(dou)不(bu)太重視控制支出，而(er)是認為強勁(jing)的經濟增(zeng)長自然會(hui)增(zeng)加稅收，這(zhe)種做法在降(jiang)低失(shi)業率和吸引企業投資方面取得(de)了成效，但財(cai)政紀律的缺失(shi)卻導(dao)致(zhi)了巨額赤字(zi)。

　　歐盟方面已將法(fa)國(guo)(guo)(guo)列入(ru)所謂的(de)“過度赤字(zi)(zi)(zi)”程序，并(bing)要(yao)求法(fa)國(guo)(guo)(guo)提供未來幾年(nian)(nian)削減(jian)赤字(zi)(zi)(zi)的(de)計劃。各個信用評級(ji)機構已下調法(fa)國(guo)(guo)(guo)評級(ji)，同時其借貸成(cheng)本也在上升，在本周已經(jing)與西班牙趨同，這(zhe)是自2008年(nian)(nian)金融危機以(yi)來的(de)首(shou)次，因為投資(zi)者擔心法(fa)國(guo)(guo)(guo)是否有能力(li)彌補(bu)預算赤字(zi)(zi)(zi)。

　　根(gen)據估算，預計(ji)法國(guo)2024年(nian)赤字將至少達到(dao)其國(guo)內生產(chan)總值（GDP）的5.6%，高于原本(ben)5.1%的既定目(mu)標，也將略高于去年(nian)的5.5%。去年(nian)，法國(guo)的財政赤字達到(dao)1540億歐元。

　　根據預計，如(ru)果不采取任(ren)何措施來控制(zhi)公共部(bu)門的預算，法(fa)國(guo)的公共赤字在(zai)2025明(ming)年(nian)將達法(fa)國(guo)GDP的6.2%，這將大大超出歐盟要求的成員國(guo)赤字上限為3%的要求。

　　在此背景(jing)下(xia)，法國(guo)新政(zheng)府(fu)力求在堵上財政(zheng)窟窿、提高稅收和堅持親商主義政(zheng)策之間取得平衡。

　　阿爾芒表示，他反對(dui)(dui)提高(gao)“廣義上(shang)的(de)(de)(de)勞動人民和(he)中產階(jie)層”的(de)(de)(de)稅收(shou)負擔。然而，目前新(xin)(xin)成立(li)的(de)(de)(de)法國新(xin)(xin)內閣一直在回避到(dao)底(di)什么是(shi)中產階(jie)層和(he)富人的(de)(de)(de)定義問題，因此(ci)外界(jie)尚不清楚新(xin)(xin)稅的(de)(de)(de)征收(shou)對(dui)(dui)象到(dao)底(di)是(shi)誰(shui)。

　　他還強調，任何(he)增稅措施都(dou)不應(ying)“抑制經濟增長或(huo)創(chuang)造(zao)就業”，這表明巴尼(ni)耶政府至(zhi)少會(hui)努力緊跟馬(ma)克龍的(de)經濟政策。

　　真正難點：降低(di)支出

　　正(zheng)如趙永升所說，在左翼(yi)政(zheng)黨呼(hu)吁(yu)迫使(shi)富(fu)(fu)人向國(guo)庫繳(jiao)納更多稅款的背景(jing)下，法國(guo)是否(fou)應重新征收富(fu)(fu)人稅這一充滿政(zheng)治色彩(cai)的問題再次出(chu)現。

　　巴尼耶近期(qi)曾(ceng)表(biao)示(shi)，可能(neng)會要(yao)求“最富(fu)裕的人”和“能(neng)夠為國家復蘇(su)作出貢獻的大型跨(kua)國公司”做(zuo)出“特(te)殊貢獻”。

　　不過，高盛(sheng)在一份分析報告中(zhong)(zhong)表示，法(fa)國的稅負“已經是同行中(zhong)(zhong)最高的國家(jia)之一，進一步提(ti)高稅負的空間(jian)很小”。

　　“盡(jin)管巴尼耶對(dui)依靠一些(xie)增加(jia)收入的措施持(chi)開放態度，但我(wo)們認(ren)為政策組合將偏向于(yu)減(jian)少(shao)支出。”高盛(sheng)在這份報告中(zhong)表示。

　　趙永升對(dui)記者表示(shi)，“富(fu)(fu)人稅(shui)”曾經是奧朗德政(zheng)(zheng)府得以(yi)上(shang)臺的(de)(de)(de)政(zheng)(zheng)策，也(ye)是當年(nian)法國最具爭議的(de)(de)(de)政(zheng)(zheng)策，最初，該稅(shui)率為對(dui)年(nian)收(shou)入百(bai)萬(wan)歐(ou)元以(yi)上(shang)的(de)(de)(de)高收(shou)入群體征收(shou)75%的(de)(de)(de)“富(fu)(fu)人稅(shui)”，后來(lai)(lai)悄(qiao)悄(qiao)改為以(yi)家(jia)庭為百(bai)萬(wan)歐(ou)元以(yi)上(shang)為單位計(ji)稅(shui)，但這(zhe)一正式名稱(cheng)為“特別團(tuan)結捐稅(shui)”的(de)(de)(de)稅(shui)種沒能團(tuan)結法國民眾，反而(er)迫使一些(xie)法國名人通過入籍外國來(lai)(lai)避稅(shui)。

　　趙(zhao)永升表示，譬(pi)如(ru)當時最著名的(de)例子之一(yi)就是法(fa)國著名演員(yuan)，有“大鼻子情圣”之稱的(de)迪帕迪約(Gerard Depardieu)為了(le)(le)避稅申請了(le)(le)俄羅斯國籍。

　　而(er)且，在正(zheng)式征收(shou)(shou)(shou)時，該稅種的征收(shou)(shou)(shou)條件(jian)在大幅降低之后(hou)，也僅僅在2013年(nian)和2014年(nian)征收(shou)(shou)(shou)，隨后(hou)在2015年(nian)就默(mo)默(mo)消(xiao)失(shi)了。他表示，馬克龍對該“富人稅”并(bing)不抱好感。

　　彼時，馬(ma)克(ke)龍曾在奧朗德政府期間擔任法國經濟(ji)部長一職。

　　不(bu)過(guo)要看到的是，巴尼耶必須在10月1日前(qian)(qian)向(xiang)歐(ou)盟提交(jiao)法國(guo)下一年(nian)度的預算計(ji)劃。法國(guo)政府目(mu)前(qian)(qian)債(zhai)務(wu)總額約為3萬億歐(ou)元，其債(zhai)務(wu)占GDP比例超(chao)過(guo)110%，在歐(ou)洲位居第三，前(qian)(qian)兩位是希臘(la)和意大(da)利。

　　趙永升對記者(zhe)表示，目前(qian)看來，一方(fang)面巴(ba)尼耶的(de)騰挪空間有(you)限(xian)，一方(fang)面也要看到，歐盟(meng)的(de)成員(yuan)國(guo)赤(chi)字上限(xian)為3%和債(zhai)務占(zhan)GDP比例不得(de)超(chao)過60%的(de)參考(kao)值，在(zai)歐盟(meng)成員(yuan)國(guo)普遍(bian)面對地緣安全問題(ti)、老齡(ling)化(hua)社會所帶來的(de)沉重財政負擔(dan)和新的(de)技(ji)術革命挑(tiao)戰面前(qian)，已(yi)經有(you)些過時了。

　　“巴尼耶(ye)在富(fu)人稅方(fang)(fang)面(mian)(mian)的(de)表(biao)(biao)態(tai)是(shi)‘虛’，在堅持(chi)馬克龍養老金改革(ge)路線和收緊難民(min)政策(ce)(ce)方(fang)(fang)面(mian)(mian)表(biao)(biao)態(tai)是(shi)‘實’。”他解(jie)釋(shi)道，巴尼耶(ye)的(de)施(shi)政也將按照這(zhe)一思路展開(kai)，不過(guo)可惜的(de)是(shi)在法國(guo)目前最(zui)需(xu)要的(de)支持(chi)新技(ji)術革(ge)命(ming)的(de)政策(ce)(ce)方(fang)(fang)面(mian)(mian)，無(wu)論從投資還是(shi)從支持(chi)措施(shi)方(fang)(fang)面(mian)(mian)，巴尼耶(ye)都沒有進行任何表(biao)(biao)態(tai)，但“這(zhe)恰恰是(shi)法國(guo)乃(nai)至歐洲最(zui)欠缺(que)的(de)”。